閉關出來的第一件事，自然就是久別勝新婚。

厲霜早早就知道兩只大灰狼的意圖，說是要和柳上元徹夜長談一番修道感悟，沒吃晚飯就想溜之大吉。

小主子說得有理有據義正言辭，兩人自然不會阻攔，厲夏摸摸對方平坦的小肚子，“那就不吃飯了，霜少爺吃一些桂花甜酒釀填肚子吧，仔細晚上餓肚子，吃太多油葷不好。”

甜酒不會醉人，厲霜想了想，答應下來。厲夏便去小廚房給他端了一碗甜酒釀。

透明微酸的甜酒釀中添了飽滿的金黃色桂花，用青瓷的小碗裝著，看起來就讓人垂涎。

厲霜舀了一口試試味道，發覺酒味不濃，開心地把一整碗都吃幹凈，下了床榻正要離開，膝蓋突然一軟，被人穩穩接在懷中。

眼前的景物方才還好好的，片刻的功夫已經是天旋地轉，全都混亂起來，他呼了幾口熱氣，發現全都是酒香，這才發現對方用來做甜酒釀的酒並不全是度數低的酒，裏邊定是摻了其他東西，喝的時候味道綿軟覺察不出來，等到後勁上來，真是想跑也來不及了。

“呃……”厲霜打了個酒香四溢的嗝，急忙難為情地捂住嘴，有些嗔怪地看著兩人，“我好不容易想專心修道，你們這兩個狐媚子能不能識大體一些……”

醉酒後看那兩人，雙眼好像蒙上一層濾鏡加美顏相機，他知道的所有形容樣貌的詞語的幾乎都能用在兩人身上，什麽玉樹臨風啦，芝蘭玉樹啦，面如冠玉啦，器宇軒昂啦……

面前這兩人，當得上世上所有美好之詞的讚美。

厲秋把人抱到床榻上，看到小主子雙眼迷蒙地看著他，心中一軟，就要放那人好好休息一晚，誰知道小主子突然挎著他的脖子撒嬌起來，“小秋是我的！”

“這麽好的男人是我的！”厲霜心裏得意，以往的理智都被酒水給沖垮，恨不得抱著厲秋滿世界宣告這件事件，“寒山是我的！”

他叫幾人名字，向來是亂叫，看著心情和興致來，亂糟糟的，有時直呼其名，有時喚字，有時又叫小名，兩人已經習慣了。“寒山！”厲霜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，一陣心猿意馬，帶著酒香的吻結結實實的印在對方臉頰上，“你是我的大老婆！”

這話就有些顛倒過來了。厲秋被對方挑逗得面帶薄汗，忍不住將自己的衣領扯開了一些，突然就被厲霜揪著領子，把他的頸項遮住了，“在別的男人面前扯領子，不守婦道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醉得很厲害，這個酒以後別給霜少爺喝。”厲秋將醉鬼安頓好，松開自己的領子嘆氣，方才厲霜哪一扯用了些力氣，他還以為自己會被對方給勒死……

厲霜鬧起來手舞足蹈，非要厲夏也過來，“厲夏，老子的小老婆！”

兩人眼角抽搐，恨不得將小主子按在腿上一頓好打，把人打到認清現實為止。“而且憑什麽我就做小？”厲夏醋意大發，湊上去攬著對方手臂質問，“按床笫之事來排名的話明明就是我第一！”

“老子有兩個老婆！”厲霜興奮地叫出聲，一下子壓到厲夏身上，把人緊緊抱住，學著那人平日裏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，對其上下其手，用力擡起對方一邊大長腿挎到自己肩膀上。

這個醉鬼想幹什麽已經不言而喻。

兩人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厲霜醉酒，這卻是最瘋的一次，弄的兩人都有些招架不及，厲霜還未繼續，突然眼含熱淚鼻頭發紅，似乎是想起什麽傷心事，之前還昂揚的身段垮下來，坐在一邊黯然傷神，弄得兩人不明就裏。

厲夏以為是自己的不配合氣到小主子，猶豫著輕輕把腿架到他肩上，被他幹脆絕情地一把推下去。

他這個小老婆失寵也太快了吧？！

兩人只聽厲霜失落地低語：“為什麽我的還是這麽小？”他越發不想和那兩人一起洗澡了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這要怎麽解釋？！兩人頭疼之際，厲霜又爬起來，躺在厲秋身上，“你不知道呀，我剛開始閉關的時候可想你們了。”

這是走溫情路線了。厲秋把人扶住，說道：“有多想？”

厲霜眨眨眼，組織著語言想說出一些文藝優美的情話，“想一輩子都和你們在一起，想修行進階和你們一樣厲害，想天天都和你們在滾床單！”

“我心匪石，不可轉也。”厲霜低聲道，“反正就是很想很想。”

他怔怔看著厲秋，突然起身與對方咬耳朵。

厲夏分神去聽，自然也知道其中內容，笑道：“霜少爺，這會兒你可不能怪我們胡來了。”

“不怪你們，誰讓你們是我老婆呢？男人嘛……累一點沒關系……”厲霜一臉惆悵滄桑地拍拍兩人肩膀，語重心長的說。

反了天了。

***

第二天厲霜起了個大早，意外地看到兩人還在睡，起身去燒水泡茶，坐在床邊等兩人醒來。

昨晚上的事情他隱約記不清了，只記得自己鬧得很瘋狂。

臉上的熱度尚未退去，厲霜摸摸自己的臉，有些疑惑照這兩人的性格，這二十年到底是怎麽過的？

他環視這間寢殿，裏邊的東西大致還是照著原來的樣子擺放，不遠處就是兩人的書桌，上邊多了一些畫卷，看起來倒像是兩人修身養性了。

厲霜走過去把畫卷打開，心道果然是這樣，這畫卷都是厲夏歡喜宮裏的存貨，當真是辣眼睛。

默默把畫卷燒了幹凈，厲霜一口氣還沒松下來，聽聞罪魁禍首之一說道：“霜少爺，這種東西我們還有很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總算扳回一局，厲夏笑出聲來，就連厲秋也難得地彎了嘴角，厲霜紅著臉不說話，上去一人踹了一腳，“快起來，太陽曬屁股了。”

“曬便由他曬。”厲夏將人重新扯到身邊，低聲誘哄道：“霜少爺再把昨天的話說一遍，我聽著高興。”

昨天？昨天什麽話？厲霜有些茫然。

“霜少爺昨天說我和厲秋是你的大老婆小老婆，就是不知霜少爺要出多少聘禮，擡我們兩個過門？”厲夏的手指使壞地在對方胸膛上畫圈圈。

厲霜一個激靈，像是拍蒼蠅似的把他的手指拍開，“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！”

兩人面面相覷，厲夏擡手放出一只卷軸，裏邊將厲霜昨晚發酒瘋的話幾乎全部記錄下來了！

“霜少爺，雖然我們叫你少爺，但是這嫁娶還是要遵循禮儀的，得有媒妁聘禮，我們看著喜歡了才過去。”

厲夏開始作弄人了。

厲霜想象自己戴著大紅花，牽著兩位比他還高大，頂著紅蓋頭的新娘，有些接受不能掩面大叫。“我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了！”

兩人看他當真，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厲霜後知後覺對方是在開玩笑，也松了一口氣，順手在兩人臀上拍了一下，“別嚇我，我要去吃東西了。”

兩只大灰狼如同得到訊號，一把將獵物按回床裏，“聘禮不一定就是值錢的物件，小少爺自個兒我們就不嫌棄。”

“……”所以你們還問個什麽勁兒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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